第265章 新生

预料之中的黑暗并未到来，花散里听到耳边的话语，又感受到微风拂过脸庞的轻柔，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，看见面带微笑的夜晓，眼角垂泪但惊喜的梦识。

还有站在夜晓身后，不知何时来到此处的八重神子。

“我，我这是？”花散里对自己的状态有生的惊喜，却也有一丝不安，在她的认知中，自己就是污秽本身，可现在自己没有消散，那污秽岂不是……

“花散里，「神樱大祓」的已经结束，你的职责已经完成了。”夜晓说道。

从那天流浪者说明了所托之事是关于「绀田村」的神秘巫女开始，夜晓就想过要如何让花散里留存下来。

花散里说自己是「狐斋宫」的记忆通过地脉借由污秽凝聚而成，但夜晓不这么认为，「借由污秽凝聚的形体会由时代的思念、记忆所左右」，这是游戏中花散里所说的话。

正因如此，我们一路上解开雷樱根系的结界时，所出现的都是些狂暴的「落武者」。连凡人战争带来的影响都会使污秽凝聚出没有理智的邪物，在花散里诞生的那个年代，漆黑大军的浪潮才刚刚退去，仅凭「狐斋宫」无根的记忆怎么可能让新生的「花散里」保持住本心。

借此夜晓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在璃月遇到的一个小可爱——应璃。

她的存在同样奇特，未知能量、夜叉和污秽三种力量交织，应璃自己也有一部分火夜叉应达的记忆。

可以说当初的应璃和现在的花散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
于是夜晓这些天抽空传送到璃月港专门找了一趟钟离，寻来了当初众仙人为应璃准备的术法。

这个术法主要分成了两个部分，一是隔绝应璃特殊血脉的「朱丝缚绝法·改」，这个点原型是用以压制申鹤命格的术法，不过在花散里这儿用不上。

二是用于稳固精神记忆的「九岩转心法」，考虑到夜晓短时间学不会璃月的仙家法术，钟离还专门制作了一张符箓方便使用。

不仅如此，钟离考虑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，所用之法不应该完全相同，还做了些许修改，让这份术法可以通过媒介起到稳固身体的作用，而这个媒介是——血液。

来自相近血脉的精血，可以补足花散里体内污秽被祓除后难以支撑的形体，而这份血液的提供者，自然是我们的八重神子。

不过这些还不够，应璃能长存于世离不开那一份「未知」提供的基底，所以在花散里这边，夜晓提供了相遇之缘。

至此，久别稻妻五百年的那位大妖怪「狐斋宫」以另一个姿态重新回到了故土之上，那些化作雕像的，陷入假寐的地狐们，也终于感受到了自家主人的气息，纷纷苏醒过来，朝着影向山跑去。

这份万狐奔腾的景象，在鸣神岛也是千百年未见的奇景了，年轻人看个热闹，只有一些有家有渊源的老人才会激动到不自已。

“真不知道，那个笨蛋看到你重新现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。”八重神子将自己的欣喜之情藏于心中。

“嗯，我也很期待。”看着记忆中的小狐狸现在已经长成了如今实力通天的大妖怪，明白自身情况后的花散里也终于解开了自己的心结。

在沐浴在象征着希望的阳光里，她缓缓摘下面具，露出了覆盖在阴影里，那张白嫩而精致的脸，她嘴角轻轻扬起，迎着光，眉毛弯得像新生的月牙。

她是百年前为稻妻牺牲性命的狐斋宫，也是百年后执着于「神樱大祓」的花散里，没有了漆黑污秽的影响，她终于能够正常看待自己的身份问题。

感谢的话语无须多说，神樱的花瓣会见证后面的故事。

……

天领奉行府，九条镰治虽然脸上并无变化，但内心却在不断的打鼓。

因为他的好妹妹，九条裟罗找上门来了，“二哥，那天和你一起前去町奉行府的士兵还在吗？”

开口就是大招，这事儿九条镰治完全解释不清，但说不清他可以选择切割，“那个士兵？我不知道啊，那天我只是随便从奉行府拉了一个人跟着而已，之后也没有再见过她。”

“是吗。”九条裟罗抿了抿嘴唇，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士兵就是劫狱的三人之一，而带那人进入监狱的九条镰治也大概率有问题。

所以她继续试探到，“那二哥对「眼狩令」怎么看，此前我在前线也与政仁大哥讨论过此事，听他说你也谈论过此事。”

“……那裟罗是想听真话，还是听假话？”九条镰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了一会儿，联想到这两天九条裟罗的一些行动，他反问道。

“真话如何，假话又如何？”

“假话是，将军大人所做决策皆有其深意，「眼狩令」是为了稻妻千世万代的永恒，是必须经历的阵痛。”九条镰治亲咂了口茶水说道。

“二哥，对将军大人心怀不满？”

“不，我对将军大人仍旧怀抱赤诚之心。「常道恢宏，鸣神永恒」的誓言，我也不曾忘记。”九条镰治摇了摇头，随后正色说道。

“只是，忠诚不代表盲从，或许是我的思想浅薄，无法理解将军大人的宏愿，但我能看清楚稻妻民众究竟过得如何。”

“……”九条裟罗难得没有反驳，从她这两天的走访来看，那些失去神之眼的人们，那些生活在底层连吃饭都要靠救济的普通人们，对待如今的雷电将军，仍有尊敬与信任，但更有恐惧与压抑。

他们当中有很多都想要逃离这块故土。

这让九条裟罗很不是滋味，联想那个神秘高手话语中总在暗示「眼狩令」是被人恶意引导的结果，她就更加烦躁无比。

如果他说的是真的，这条被恶意私心沾染永恒之路真的还有终点吗？自己不惜违背心中道义，「说服」自己一路走来的决心真的还有意义吗？

牺牲了这一代人的幸福，又真的能为长远的未来带去永恒的「乐土」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