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雷声大雨点小

“秦大人，陛下给我下这样的命令，末将也很是不解，又不能忤逆圣旨，所以一开始并不想和您走得太近。”

张括继续道，“可是和您接触之后，末将发现您是个好人，所以末将现在不需要那道旨令亦会尽全力护卫，对您想要做的事亦不会阻拦。”

“好兄弟，我会记住你这份心的。”

秦子瑜无意间一个平A没想到就给张括大招套出来了，害怕之言不过是随口应付罢。

不过他此刻听了张括真心话，却是暗暗将老张记在小本本上，琢磨着哪天魔渊阁建起，把他弄进来打工。

将所有有身份的人押入王帐，秦某人也在其中。

齐玄甄和罗琦目光一凛，怕他出什么意外，收到秦子瑜的眼神示意下又冷静了下来，没有冒动。

王帐内。

众人看到骨仑大君的死像皆是一惊。

骨仑部一位将领面色阴翳，目光落在白狄大君身上，带着几分戒备，道，“白狄大君可否给个解释？”

“嗯？”

白狄大君面色平常，淡然道，“本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
“哼，除了大君，谁还有一战之力？”

骨仑部将领身后走出一名老者，身上浑然散发地境威势。

“族老！”

各将军纷纷行礼，恭敬道。

“你在质疑本君？”

白狄大君双眼微眯，一股不亚于老人的威势陡然升出，与其相抗衡。

“老匹夫，你若无真凭实据，还是别乱说话，否则本君不介意踏平你们骨仑部！”

“哼。”骨仑部族老冷哼一声，却是忌惮白狄大君方才所言，没有太过分。

旋即，族老把矛头调转向大周众人，“你们汉人也有重大嫌疑，今天不给个说法就别想安然离开漠北！”

闻言，鸿胪寺卿挺直腰板，不卑不亢道，“好一个漠北，好会冤枉人呐。”

“我大周欲与漠北八部和谈，为的是平息战火，让两地子民共享和平，老夫一再忍让汝等无礼之举，到头来反倒变本加厉，用一个荒诞、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我们头上。”

“老大人，冷静冷静啊，您忘了太子临行前说的啥了？”

眼看鸿胪寺卿就要“爆炸”，秦子瑜急忙扯其衣袖，传音道。

听到秦子瑜的话，鸿胪寺卿正在气头上也没注意，待压住满腔怒火，深吸一口气，才说道，“吾等对此事并不知情，可以理解汝等丧君悲痛，但莫要冤枉好人！”

骨仑部众人面色难看至极，却也拿不出像样的证据来指明凶手。

他们发现并赶到时，在场的除了两名胡姬，真凶早已不见踪影，无奈的是，对方把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，任何蛛丝马迹都没留下。

骨仑大君身上的伤口用炭火灼烧过，血肉模糊，体内残留的真凶气劲也被尽数消磨干净。

唯有残肢血渍，遍地龟裂，证明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。

叫来巡逻卫兵查问，却得到统一答复——没有听到什么动静。

“唉！”

那名族老叹口气，一时间仿佛又衰老了几岁，旋即无奈道，“请各位原谅老朽一时情急，骨仑部冒昧了，各位恕罪。”

“诶，小事而已。”“八部同气连枝，我等也会出力，助骨仑部找出刺杀大君的真凶。”

铁勒力说着，撺动虬龙般的肌肉挣脱绳索。

其他人纷纷效仿，说了一些漂亮话。

接着，骨仑部雷声大雨点小的怒火只得烟消云散，毕竟大君已死，他们也不能在这个关头上再得罪更多的人。

“族老，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？”

待众人离开后，几位将军一同跪地，愤然道。

一族之主惨遭杀害，凶手仍逍遥法外，这无疑是莫大的耻辱。

“那还能如何？”

骨仑部族老一张老脸阴沉如水，反问一句，而后开口道，“此事与白狄秦安绝对脱不开干系，他一人之力绝对无法在不惊动巡视侍卫的情况下如此轻易得手。”

“背后必有高人相助，这仇先记着，待来日我骨仑部定要讨回来！”

······

翌日，骨仑大君身死的消息便传遍草原。

骨仑部为其举行送葬祭祀礼，之后，大周与漠北八部的谈和会盟正式展开。

大周欲合盟，签订百年互不侵犯盟约。

漠北八部之人也不是傻子，他们收到风声，周皇朝正面临群狼环伺的局面，趁机索要诸多好处。

例如，大周向草原各部提供食盐以及茶叶，后者以极低的价格购买或者以草药、皮毛、牲畜换取。

诸如此类，其中有莫大的操作空间，比如“低价”并没有具体表明，大周便能借由增收出口关税，以此升高这些货物的底价。

鸿胪寺卿权衡后，大多都应下，对于这些自诩“聪明”的人，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张“白纸”罢了。

秦子瑜作为周使，一直在默默旁听，也不出声儿。

“最后亦是最主要的，大周须让出一州，作为吾等迁居之地。”

白狄大君作为在场唯一一位部族大君，前面的条件都没有插话，此时突然开口道。

“不可能！”

此话一出，鸿胪寺卿瞬间像一头炸了毛的老狮子，直接否决。

“白狄大君，你的话能代表其余几部的意思吗？”

眼见重点来了，秦子瑜参与进来，问道。

葛密尔和拔塞、达鲁部的王子颔首，表示认同大君所言。

目光扫去，还有四名王子默不作声，除了贺兰部王子摇摆不定，其余三人，他们在代表各部过来之前，便得到父君授意：

所谓和谈只是个稳住大周的幌子，将来乘机兴兵，大举入犯中原。

事实上秦子瑜早已跟白狄大君通过气，自然也知道他们的意图，这样问出来无异将三部的小心思摆到了明面上。

“白狄大君，看来漠北内部还没有商议好。”

当即，秦子瑜面露可惜之色，道，“今日要不到此为止，等诸位下了决定再接着谈？”

“不必！”

白狄大君拍案道，“本君再退一步，只要大周同意将雁城一带让出，白狄、拔塞、葛密、达鲁四部将会迁入居地，并保证绝不入犯大周，百年之后自当归还土地。”

说完，白狄大君伙同三部王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。

只要大周同意这点，其余四部若未放弃开启战争的念头，到时再想加入那就晚了，漠北八部势必反目，由前者阻拦铁勒、那良、贺兰和骨仑四部的铁蹄。